猫的脚步比时间的钟摆还轻(组诗)
2018-04-30 19: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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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脚步比时间的钟摆还轻(组诗)


                         ◎张春华

左脑右脑


用左脑的诚实思考

再用右脑的阴谋杀人

这与我行走在没有鱼的河边

回忆网的历史有关


过往的云烟 从不关心

水上飘过的半截观音檀香

最终阻止我贪婪的

是左岸与右岸的花草

以及两条银环蛇

一公一母 正破壳而出


骨头的秘密


地面与第一台阶的缝隙

有一块新鲜的骨头

兵蚁 围着骨头打探凹陷处

呈现的酱红色的肉


工蚁得到消息 来到跟前

把整块骨头举过头顶

并踩着无声的号子行进

梧桐叶 散落两旁


一双高大的警用皮靴

挡住它们的去路

黑边的放大镜 一直向下

直抵工蚁们的头顶


大号金属钳子顺风而来

恐惧压弯了头上的触角

这是一起凶案的现场

兵蚁和工蚁耳语后

决定将骨头的秘密带回巢穴


熄灭的感觉


从一个亮的门洞

走向一个渐渐暗下来的门洞

一阵风吹过

一阵气息随之飘散


缺氧 躺下 手放平 面朝天

就这么简单

再次呼唤名字时

应答的声音会很小很小


油光的铺满石子的路面

走着厮守的黑猫

用力翻转的是咿咿哑哑的旧窗棂

剩下的是一路碎片


渐渐的,我只看见你的影子


我翻转身的时候

你 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过去你鲜美的身段与金铃的嗓音

占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是我的枯萎和脱落

绞碎了我正在燃烧的视线

银色的支架

继续连接我的血 我垂死的心


墓地的春天 其实

比街心花园的春天 美丽得多

除了依依青草 剩下的

是唯有光和风才能唤醒的露水


记忆 常躲藏在空气里

温暖也会悄悄来到我的身旁

我会想念你的影子 我

始终相信 这样的永恒与这样的不灭


生命熄灭前的最后两分钟


先是女人的声音来到耳畔

母体的香 乳汁和吻的画面急速回放

坏死的血 开始向心的方向收缩

右眼角 一滴清泪


留恋的面容下

是两瓣 渐渐关闭的黑郁金香的唇

柒门外 古道边

隐约的雾气里有一行举幡的人


光 变得虚无

猫的脚步比时间的钟摆还轻

风中 一张薄纸飘向悠悠的天

我知道 你是一个好人


致孤坟


清明 一个简陋的孤坟

在一座大坟山的一角

没有石碑 没有墓志铭

坟头 带刺的花长的极艳


想起将军渡口 跳河的女子

还有严打时枪毙的×××

每次走过这堆土时 总有

鲜活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而年复一年 她或他

早已成为我 已故的亲人似的


人民医院女护工梅


梅 是人民医院重症

病房的女护工 负责把病人

从病房推到抢救室

成功后再将病人推至监护室

抢救失败 便

推到一个叫太平间的地方


这次 是将一位年轻的

面色白皙 恶性

肿瘤晚期的姑娘推进抢救室

梅边推边安慰:手术一定会成功

一切都会好起来 且

把一缕散乱的乌发掖进被子里


两小时 手术结束 梅推着

插了管子的手术车出来

姑娘脸颊上有红润的血丝游动

梅带着微笑 依然回到

重症病房 依然座在病房的角落

吃着 最简单的午餐


心理医生G


北外滩寓所

心理医生G的心理

已全面崩溃


所有雨季的忧愁

和所有呻吟的思想切片 开始

在窒息的精神后院倒塌


黎明前夜 他在决择

要么逃离 回到太阳下重生

要么与苍白的嘴唇同归于尽


白 鼠


其实 我不能叫着鼠

什么时候变白又是什么时候成为

白色的房间的一部分的

只有干净的器皿

和U型的管子知道


有一天 我的心

和血脉开始透明起来

闪烁的数字与鲜红的曲线

照亮了鬼神的殿堂

而亡灵的超级名册里

有我的名字 也有许多好人的名字


裸 眼


我努力从黑色 蓝色或综色里

分清有关善与恶的成份


尽管枪与刀光的影子始终在干扰我

古老的法则在不同的边界与国度中漫延


就连神也不会放过越境的异教徒

高贵的身体 和贱卖的乳房分门别类摆放


我知道 我的视线会变得模糊

异常犀利的 是街上走过的凶手的目光

2018.4.30(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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